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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坡“三宝” 想出了各种方法来让自己适应这炎炎夏日

2021-07-31 23:37:18    来源:海南日报    

天气确是越来越热了。当人们吹着空调、吃着冷饮尚且还抱怨要热到融化的时候,想想古代那些人,不知在苦夏里如何艰难度日。其实,我们大可不必为古代人担忧,一来是古代天气未必有当今这么热,二来是古代人自有古代人消夏的方法,轻罗小扇、冰鉴玉枕等器物都不在话下,甚至连冰粥、凉茶也是早已有之。虽然是没有空调,但谁能笃定古代人的夏天过得就不如我们现在惬意呢?

海南自古以来都以炎热著称,《正德琼台志》在记录海南气候的时候写到“地居炎方,多热少寒”,生活在这里的古代人面对漫长的夏日,则是各显神通,自有其一套办法,而苏东坡更是其中魁首,想出了各种方法来让自己适应这炎炎夏日。

心静自然凉

大宋哲宗年间,已是花甲之年的苏东坡一路南迁,直至海南,渡海之前,他甚至已经写好了“遗书”,称“某垂老投荒,无复生还之望,昨与长子迈诀,已处置后事矣。今到海南,首当作棺,次便作墓,乃留手疏与诸子,死则葬于海外,庶几延陵季子赢伯之义。”苏轼此番赴琼,心情已是坏到了极点,而其渡海之日又恰逢六月,诚如《儋县志》所言:“地极炎热,而海风苦寒。山中多雨多雾,林木荫翳,燥湿之气不能远,蒸而为云,停而为水,莫不有毒。”及至登岛,苏轼称自己已经是“瘴疠交攻”了。

不过苏东坡到底是一个乐天派,刚到海南,他就在这郁热中品出了一丝清凉,他写道:“岭南天气卑湿,地气蒸溽,而海南尤甚。夏秋之交,物无不腐坏者。人非金石,其何能久!然儋耳颇有老人,年百余岁者,往往而是,八九十者不论也。乃至寿夭不定,习而安之,则冰蚕火鼠皆可以生。吾尝湛然无思,寓此觉于物表,使折胶之寒,无所施其冽;流金之暑,无所措其毒,百余岁岂足道哉!”苏东坡毕竟是个六十岁的老人,在宋朝,人到了这个年龄是该想想死生之事了,本以为到了儋州此身必将速朽,却看到此间老人成群,百岁者大有人在,静言思之,自己方才花甲又算得了什么呢?于是,“流金之暑”对想明白了的苏东坡来说也算不得什么了。

渐渐地,苏东坡也发现海南夏天的好处,《正德琼台志》中有记载称苏东坡在海南时曾经称这里“夏无蚊蝇,可喜”。在绝境中看到生机、在困苦中保持乐观,这正是苏东坡的过人之处,苏东坡口中所谓的“蚊蝇”恐怕也不仅仅是真实存在的蚊蝇,而更多指的是那些扰人心神的世间俗事,官场上的勾心斗角在这天涯海角都变得一文不值。虽然天气还是一样的酷热,苏东坡却因为逃避了功名利禄的网罗而为自己的内心找寻到了一丝清凉,再加上从海南百岁老人那里学来的豁达和洒脱,“心静自然凉”这句话对苏东坡而言绝非虚妄。难怪在离开海南的时候,苏东坡要写下“我本海南民,寄生西蜀州”了。

不离不弃荷叶杯

除了“心静”之外,苏东坡解暑还有另一件法宝,他在一首诗的引言中写道:“吾谪海南,尽卖酒器,以供衣食。独有一荷叶杯,工制美妙,留以自娱。”苏东坡的荷叶杯自然不是真荷叶所做,但是以荷叶为酒杯之形,其取的却正是“清凉”之意。

《清稗类钞》中对荷叶杯有详细的记载:“吸杯,作莲蓬、莲叶交互相连状,别有莲茎,茎之中有孔,可吸饮。”而追溯荷叶杯的历史,据说可以上溯到三国时期,到了唐代,荷叶杯就早已十分普及了。段成式在《酉阳杂俎》中写济南人喝酒的场景,称:“历城北有使君林,魏正始中,郑公悫三伏之际,每率宾僚避暑于此。取大莲叶置砚格上,盛酒三升,以簪刺叶,令与柄通,屈茎上轮菌如象鼻,传吸之,名为碧筩杯。历下敩之,言酒味杂莲气,香冷胜于水。”更有甚者,用这种荷叶杯来比赛喝酒,“暑月临水,以荷为杯,满酌密系,持近人口,以筯刺之。不尽则重饮。”看来,这荷叶杯本就是属于夏日的风雅。苏东坡本是喜好聚宴的人,对于此类玩物,自然不能错过,他曾经与其他四位友人泛舟城南,饮酒作诗,酒器就用的是荷叶杯,而在诗中也写到了用此杯盛酒的特点:“碧筩时作象鼻弯,白酒微带荷心苦。”

及至被贬谪至海南,即使是苏东坡为生计卖尽家产,这一段文人的风雅却是不能丢弃,单单留下荷叶杯正证明了这一点。苏东坡在海南想喝酒却无人共饮,为此很是懊恼,甚至写下多首与前代陶渊明共饮的诗来抒自己的一段胸臆,用这个荷叶杯喝酒,不但能唤来陶渊明大呼“平生我与尔,举意辄相然。岂止磁石针,虽合犹有间”,还可以在最终梦回人生尽欢时,同赏“绕郭荷花一千顷,谁知六月下塘春”。想当年,在城南泛舟,约定每人作诗一首,诗韵便是从诗句“人皆苦炎热,我爱夏日长”中来,只是苏东坡当时不会想到,自己居然与这“炎热”如此有缘,留下这个荷叶杯,纪念一段情谊,回味曾经的一段清凉。

苏过发明的“玉糁羹”

有人说苏东坡在海南时曾经吃过椰奶清补凉,并作诗对其大加赞美,这虽然是无稽之谈,但是作为美食家的苏东坡与清补凉也许还真的有着不解之缘,在儋州谪居时,其子苏过所发明的“玉糁羹”还真的有几分类似清补凉。

宋朝的海南生产力比较低下,吃米吃面皆需要北船从别处运来,有时候赶上台风季,十天半月吃不上米面都是正常。于是,当地人常吃的薯蓣便成为苏东坡及其家人常吃的主食,而薯蓣质地粗糙且淡而少味,现今多归其为“杂粮”一属,美食家苏东坡自是不甚爱吃,而其子苏过却将其加工成了“玉糁羹”,颇得苏东坡喜爱,还为此作了一首诗,诗云:“香似龙涎仍酽白,味如牛乳更全清。莫将南海金齑脍,轻比东坡玉糁羹。”此诗题为《过子忽出新意,以山芋作玉糁羹,色香味皆奇绝。天上酥陀则不可知,人间决无此味也》,将这一食物吹捧的天上少有、地上绝无。仔细想想,所谓“玉糁羹”将主食与甜品融为一炉,且有牛乳醇香,正与如今的清补凉有几分神似,只是不知道苏过发明“玉糁羹”的时节是否为夏季,若是夏季将其放凉饮用,也必是解暑的佳品。

北宋的汴京都城,本就是名物荟萃之处,一时间不仅酒旗招摇,还有不少冷饮店,当时谓之“从食”,其主打产品有类似冰糕的“冰雪”、类似米酒的“凉浆”、类似凉粉的“荔枝膏”,至于“甘草汤”“药木瓜”等类似今天凉茶的冷饮更是数不胜数。作为大宋朝第一吃货的苏东坡对这些自然是如数家珍,至于“玉糁羹”,只要苏过能发明,苏东坡就敢把它折腾成冷饮,也许它与清补凉还真的有些渊源呢。 (吴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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